两朵(第1/3 页)

公交站台前人不多，又一场小雨刚停，水滴顺着遮檐落下，在地面的小水洼里荡开圈儿。</p>

方明曦吸吸鼻子，身上萦绕着从斜后方医院带出来的药水味。</p>

“小姑娘……”旁边传来略沙哑的一声。</p>

她闻声侧目，腰背佝偻的老太太同她相隔两身之远，正看着她。</p>

“您叫我？”</p>

老人家颤巍巍递来一张纸巾，手背布满皱纹，“擦擦头上的水。”</p>

“……谢谢。”她稍作犹豫才接过。</p>

对方又指指她的头发：“乱了。”</p>

她只抿唇，笑得很浅，默默用纸巾吸净水迹，再耙顺凌乱发丝。</p>

一路公车缓缓驶来停下，老太太走下站台，方明曦见势，上前搀扶将人送上车。</p>

尾气随着车远去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她站回原先位置，整个站台除她以外再无等候的乘客。在这里上下的并非全都出入医院，附近街道居住的居民也常常在这等车，只是天晚，又是雨夜，人自然比往常少。</p>

方明曦站在原地，垂下眼睑，用过的纸巾在手里越捏越紧。</p>

理顺的头发下，一直隐隐作痛。</p>

她深呼吸几个回合，半天才将情绪压下去。</p>

回到寝室已近九点，宿舍其他人或约会或出去找乐子，只有周娣一个人在。</p>

周娣从床铺伸头出来：“回来了？你怎么回家一趟这么久。”</p>

“出去逛了下。”方明曦放好东西，换鞋进卫生间。</p>

她洗漱，周娣在外和她说话，闲话扯了一堆，临了又绕回她和邓扬的事上。</p>

方明曦从卫生间出来，一边应着，爬床梯躺进被窝。</p>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p>

她阖眼平躺，似应非应，溢出一响不轻不重的呢哝哼声。</p>

周娣对她的表现不满，重重拍床铺：“你都不晓得隔那些人怎么编排你的，什么**人什么难听的各种，太过分了！”</p>

方明曦还是没反应，准确地说是没有周娣期望的气愤或是其它，她只是翻了个身，呼吸稳和绵长。</p>

“……知道了。”</p>

平静的声音和她柔顺散于脑后的乌黑的发，还有发丝间若隐若现的纤白脖颈，一同被屋里并不明亮的灯光笼罩。</p>

周娣望着那道面朝墙壁的身影，想到她白天的几句话，动动唇，没能出声。</p>

……</p>

上午排的课不多，方明曦收拾完准备去市中心。出校门往右拐，没几步到奶茶店前，一只半满水瓶突地朝她扔来，擦着她身侧砸在地上。</p>

“切，没中。”</p>

扔得不够准，搬了张凳子坐在奶茶店前的唐隔玉撇嘴角。如果可以，她是想砸在方明曦脸上的。</p>

方明曦没说话，一双眼定定瞧来，活像个安静的狐狸精。唐隔玉讨厌她，尤其那张脸，眼神不善睇她：“邓扬醒了。”</p>

方明曦站着没动，“哦。”</p>

“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人会害死他。”唐隔玉眼里搓了点火，“他搞得躺病床，你照旧没事人一样，他就是看上条狗也比看上你强。”</p>

“这话你得和他说。”方明曦并不想和她深入交流，提步就走。</p>

袅袅背影看的唐隔玉更窝火，她特意从前面拐角的立大校区跑来堵方明曦，后者不仅无动于衷，还仍然端着那副高傲架子，简直令人作呕。</p>

奶茶店里几个坐着喝东西打发时间的女生见她们谈完，走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