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五朵(第1/3 页)

雨打在挡风玻璃上, 一滴一滴接二连三绽开痕迹。雨刷上下来回, 视线在朦胧和清明间切换。</p>

车在雨幕下开过几条街。方明曦问：“去哪？”</p>

“想吃东西吗？”肖砚反问。</p>

这边离东成酒楼近，方明曦看一眼时间, 微蹙眉：“要开回东成？这个点她们快下班了……”收工的点跑去吃饭，她不太想给店里的人添麻烦。</p>

肖砚压根没有要往回开的意思，只说：“下雨天, 吃点暖和的。我猜你也饿了。”</p>

……</p>

行驶十几分钟, 车开进一个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肖砚熄了引擎，前头车灯亮着。</p>

方明曦坐着没动，“这就是你说的吃饭的地方？”</p>

“怕我不是好人？”肖砚解开安全带。</p>

她又问：“这是你住的地方？”</p>

“是。”</p>

“大晚上带异性回家吃饭, 确实值得考量。”方明曦顿了下, “不过, 我觉得你大概是个好人。”</p>

肖砚因她的话凝眸，“你说的很对, 大晚上带异性回家的男人, 确实要堤防别有居心。”</p>

“——但这次你猜对了，我确实是个好人。”</p>

他拔出钥匙, 开门下车。</p>

……</p>

肖砚家很干净，三室一厅, 以灰白为主，没有多余装饰。只是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在冬天这个季节, 踩在脚下越发显得冷。</p>

肖砚让方明曦随便坐, 自己径直进厨房。</p>

听得厨房里冰箱门开合几次, 方明曦走到门边，倚门框站，“有什么我能帮忙吗？”</p>

从冰箱拿出蔬菜在净水下冲洗的肖砚回头。她说：“你下厨弄东西给我吃，我光看着总觉得不太礼貌。”</p>

“随意。”他道，“菜在冰箱里。”</p>

方明曦打开冰箱门，见有根西葫芦，拿在手里晃晃，“这个坏了吗？”</p>

肖砚闻声看一眼，“没。”</p>

她便两手掂着西葫芦，加入厨房。</p>

难得安静。进门时他开了暖气，气温升上来，浅淡的装修色调给人感觉没有一开始那么冷。</p>

肖砚和方明曦各占厨房一边。菜切完，锅热着，方明曦要取调味料，一个转身，慌忙忙止住脚。</p>

差点撞进肖砚怀里。</p>

“……抱歉。”</p>

他嗯了声。</p>

两人错开，各自去拿需要的东西。本就无言的厨房，沉默越发泛滥。</p>

肖砚那边燃气灶火苗跳跃，方明曦用电磁炉，锅里油烧开，滋滋作响。</p>

不安静，又仿佛能听到若有似无的呼吸。</p>

……</p>

肖砚煮了两道菜，反倒比方明曦更先结束。方明曦后他几步将菜端上桌，肖砚只看一眼，登时欲言又止。</p>

犹豫几秒，到底还是说出口：“……这样的伙食在我们队里，厨师是会挨罚的。”</p>

方明曦对着那盘颜色不对的菜，也略显尴尬，“我用不习惯这个锅，我家里一直用的是炉子生火。”</p>

肖砚听她的后半句，唇线压平，没说话。</p>

两人要坐下吃时才发现没煮米饭。方明曦看着肖砚，轮到他尴尬。</p>

“……我现在去煮。”</p>

他走进厨房，几分钟后出来。</p>

方明曦坐在桌边，道：“我十点要回去。”</p>

肖砚点头。</p>

外面风雨缠绵，雨声时大时小，偶尔透进几声闷雷。</p>

方明曦找话题打破沉默，环视半圈，问：“你一个人住？”</p>

肖砚说是，“有的时候寸头会过来。”</p>

提到这个，方明曦想起来，“你那天说的……他是怎么跟你一块的？”</p>

肖砚见她有兴趣，讲给她听。</p>

寸头掉进井盖洞里之后，被肖砚一个电话送进警局，关了好几天。后来肖砚就没有碰见过他。再见是又过大半年，第二年他放假，那时候寸头改邪归正，已经不和那些混混来往，勤勤恳恳在工地上搬砖赚钱，晒得黝黑，练出了一身结实肌肉。</p>

肖砚刚好去那个工地，找他们的承包工头谈事，遇上寸头。寸头认出肖砚，别扭地横鼻子竖眼睛，没给他好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