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朵(第1/3 页)

休息室里白色灯光炽亮, 方明曦推门入内, 靠着储物桌坐下。</p>

没多久，到各处忙活的同事陆续回来, 门被推开几次，倒水喝的倒水喝，休息的休息。</p>

“明曦？”姚玥见她坐着出神, “想什么呢？”</p>

她笑了下, “没事。”</p>

姚玥给她又冲了杯咖啡，“累了吧，喝点醒醒神, 离早上换班还早呢。”</p>

她没拒绝, 接过杯子捧在手里, 一口一口浅酌。</p>

休息室里挤了好几个人，一热闹八卦就停不下来。</p>

有人说起刚刚进来的那一床, “你们看到67的病人没？呼啦啦一圈人陪床, 各个人高马大，看起来不是一般人。”</p>

“我也看到了……”</p>

“哪啊？我没注意。”</p>

“67啊, 都说了67，看起来好像是当兵的？是当兵的吗？”</p>

最先说话的姑娘道：“不晓得, 就瞧了几眼，没好多看。不过看他们穿的衣服不像是部队里的。”</p>

“那有可能……”</p>

几个同事你一句我一句，方明曦没插嘴, 静静坐在塑料凳上。</p>

姚玥搬了张凳子凑到她旁边, 小声道：“哎, 你看到没？”</p>

“嗯？看什么？”方明曦从杯沿里抬起头。</p>

“67床的家属啊！”</p>

她眼睫颤了下，淡淡道：“看到了。”</p>

“怎么样啊？”</p>

姚玥刚问完，几个聊天的同事听见，纷纷转头也追着问：“明曦你看到啦？看仔细了没？”</p>

方明曦本不想聊，她们一个个模样热切，只好答：“看到了。”见她们还想追问，她淡淡道，“就那样吧。”</p>

“啊？”</p>

几个人扫兴地叹气，不过很快又燃起兴趣，预备等会儿换药的时候也看看。</p>

方明曦忙了一晚上，就数她做的事情最多，同事都是好相处的，后半夜便让她多休息。</p>

她没推辞，时不时到护士站台走动，看看有没需要自己做的，不过深夜比白天清闲许多，没什么要忙的，她只好待在休息室里，喝完咖啡喝热水。</p>

67床所在病房，寸头那帮人进去就没出来。肖砚也在里面，不知在谈什么事。</p>

方明曦先前在病房门口和肖砚打过招呼，他眼里的情绪她辨不分明也懒得去细究，在他低声说了一句同样的“好久不见”之后，她就借口有事走开了。</p>

“在想什么？”姚玥坐在方明曦对面，一句话唤回她的思绪。</p>

方明曦笑了笑，抬指在瓷杯上一弹，响起细微的声音，“在想热水果然没有你泡的咖啡好喝。”</p>

“想喝我就再给你泡呗。”姚玥失笑，不过又道，“还是别喝了，喝多了等会儿交班回家你该睡不着。”</p>

方明曦淡淡一句：“好。”没多说。</p>

休息室的门从外被推开，进来的同事说着话，端着手里的杯子接热水。很快一屋子人又满了，最后一个风风火火推门进来，挑起话头：“我知道67床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了！”</p>

话题被扯回这，其他借换药的功夫去过病房的姑娘饶有兴趣，“怎么说？”</p>

带消息回来的同事道：“我刚到楼下拿东西，门诊的同事跟我说，他们好像是个什么救援组织，在申城附近协助搜救几个在山里迷路的驴友，过程中出了点意外。”</p>

“出什么意外能送急救？”有人问。</p>

“说是救的驴友里有个人遗落了东西，坚持要回去找，他们救援的就不让，然后床上那个是当时的队员，因为阻拦驴友回去找东西，结果被那人拿尖锐物扎了一下，差点把肺给扎穿了！”</p>

姚玥听得忍不住插话：“怎么这样啊？”</p>

“就是啊。”挑头的同事啧啧摇头，“那边只有一家小医院，他们做了处理措施然后就用救护车送来我们这做手术了。”</p>

“太那什么了……”</p>

她们叽叽喳喳，唯独方明曦一脸平平，仿佛抽身事外不在这个环境之中。</p>

67床的药水要一直挂到天亮，四十多分钟后又得换。</p>

没等护士们进去，他们病房先出来一个。</p>

寸头瞧瞧方明曦面前的桌板，“67床该换药了。”</p>

方明曦抬头，身后另一个姑娘立刻道：“我去吧。”</p>

“啊，不用了。”寸头忙拒绝，看向方明曦，“……麻烦你换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