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朵(第1/3 页)

方明曦热完牛奶, 站在厨房里一气喝净, 肖砚也从书房出来。她找出家用医药箱，因为职业关系内里东西准备得比别人家充分, 处理他手背这点伤绰绰有余。</p>

肖砚坐在沙发上，她半蹲在他面前，安静地拆开纱布, 用药水清洗伤口再搽上药, 扯干净的布条绕手掌一圈缠着包扎好。</p>

“想喝上次的咖啡。”肖砚看着她道。</p>

方明曦顿了顿，而后起身，边往餐厅走边嘀咕：“大晚上不睡觉了你……”</p>

她时常需要提神, 本身又爱喝咖啡, 只是没有那么细致讲究, 不算个中行家，但尝到喜欢的味道总会往家里买点, 后来干脆买了一台磨咖啡豆的机器回来, 空闲的时候偶尔泡一杯。</p>

工作时带去医院的咖啡都是速溶类，家里放的几盒喝完了, 还没来得及补齐。</p>

方明曦没办法，只好给咖啡机插上电, 从第一步开始。她在餐厅桌边盯着机器，玩手机打发时间。</p>

肖砚走进来，她瞥他一眼, 说：“还没那么快, 等会儿才好。”</p>

他走到她身旁站定, 视线在咖啡机上稍作停留，之后便落到她身上。</p>

“你那些朋友平时常来你这？”他问。</p>

方明曦玩着手机，随意道：“还好，有的时候到这边会上来坐，一个两个的样子，多了太吵。”</p>

“来了也请他们喝茶喝咖啡？”</p>

“看个人口味。”</p>

他瞥机器，“咖啡这样煮一次应该不算方便。”</p>

“是挺不方便。”她没抬头，嘴角微撇的弧度似乎在嫌他给她找麻烦，“平时都给人家冲速溶的，今天正好喝完了。”</p>

背后忽觉有热意靠近，她一愣，刚转身，整个人撞进肖砚的胸膛里。</p>

“你……”</p>

“——那这样的，有人喝过吗？”</p>

肖砚揽腰抱住她，钳着她的下巴，低头亲上她的嘴唇。</p>

方明曦被肖砚抵在桌沿边，她的腰身被他揽于臂中，整个人微微后倾，漫长热切的吻直亲得她透不过气来，涨红了脸。</p>

他压着她亲了几分钟，咖啡机作业完成，屋里除了他们纠缠的呼吸别无声响。</p>

方明曦被他圈在怀里，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令她手脚发软，抵在他胸膛前的手怎么推都推不开。</p>

他的情绪似乎格外激动，她不清楚缘由，但知道再亲下去男人就要收不住了，于是只好狠狠咬他，结束这个吻。</p>

方明曦用力推他，他的胸膛纹丝不动，手臂仍旧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她向后倾拉开距离，抹了抹嘴唇，脸上绯红半是气半是因为别的。</p>

“你干什么？”她恼怒瞪他，“我让你上来，没让你——”</p>

话音被湮没在他怀里。</p>

他揽住她的后脖颈，将她抱得紧紧的，她的推拒和泄愤的拍打全都生受承下。</p>

“……对不起，我没忍住。”</p>

一想到她和别人有可能，就像那天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医生——</p>

当时差点就想把对方摁在地上打爆他的头。</p>

肖砚抿着唇，低头亲她的发顶，她僵直站着一动不动。</p>

许久，待他的手臂没再那么用力，方明曦平复气息挣开他的桎梏，扭头回房。</p>

“时间不早了，我懒得煮咖啡。你回去吧，记得关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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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床的病人经过修养，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像他们常年训练的人身体素质比平常人强，没多久就**了出院手续。</p>

肖砚来探视病人的时候，方明曦暗暗瞄了几次，他手背上的轻伤好得很快，纱布只用了一两天，之后就换成创口贴，她便没再关心他搽药与否的事情。</p>

67床病人出院当天，一起工作的同事们似乎在聊什么饭局，方明曦才听了两耳朵，接到周娣打来的电话。</p>

申医之前的所有旧同学，方明曦只和周娣一个保持联系。她离开瑞城的时候是周娣送她上的车，检票口外哭得泪眼汪汪，不知说了多少遍一定要经常电话联系。</p>

分别的当下被离愁别绪填满，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周娣放假有空就回来申城找她，她回瑞城扫墓的几次也都有同周娣见面，感情还是一样。</p>

有日子没见，方明曦拒绝姚玥下班后约饭的提议，忙完直奔约好的地点接周娣。</p>

方明曦在路上订好餐厅，两人到店在位置坐下才总算有空细说闲话。</p>

“晚上住我那？我从橱柜里拿一床大点的棉被出来盖。”菜单交到服务员手中，方明曦喝了口热水问。</p>

前几年周娣来这，都是方明曦陪她一起住酒店，有了自己的房子后自然是住她家。只这回不一样，周娣道：“不了，我晚上去亲戚那，明早和他们一块坐飞机。”</p>

方明曦微诧。</p>

周娣解释说：“家里有人结婚，排场有模有样，包了我们这些亲戚的机票。正好今年年初有亲戚搬到申城来，我就想干脆和他们一块出发，还能顺便见你一面。”</p>

这么一说方明曦了解了，“那你多吃点，别跟我客气。”</p>

周娣才不跟她客气，笑道：“你放心好了，你现在比我富，我专业吃大户，不吃你的吃谁。”</p>

聊起近况难免提及肖砚。</p>

对方明曦来说，申医是她生命中的分界线，进入申医后，她有了很多东西，包括从前缺少的朋友，但真正交心的只有姚玥一个。</p>

有些事情却连姚玥也不好谈，只有对着知根知底的周娣才说得出口。</p>

周娣听完，眼睛睁得大了几分：“不是吧，他现在又跑来追你？”</p>

“不知道。”方明曦顿了下，“应该是吧。”</p>

“那你怎么想的呢？”</p>

“我脑子里很乱。”</p>

周娣吃着小菜，撇嘴道：“我觉得挺没意思的，早干嘛去了啊。”</p>

她可没忘记几年前咖啡厅那一出，方明曦当时糟糕的脸色，全拜肖砚那句没有女朋友所赐。</p>

后来方明曦考上申医，拎着箱子从肖砚公寓搬出来，去到她那找她，那段时间方明曦死气沉沉木偶般的状态，她实在难以忘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