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第1/3 页)

地板上的血还没有洗清，这个阴暗的屋子里刚刚透进了点光线。救护车的鸣笛刚刚远离，风吹动了叶子，叶子发出了恐慌的声音。</p>

屋子里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喊声，听上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他发出了惊讶又怀疑的声音。</p>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这太荒谬了。”</p>

詹姆斯·布朗抱着自己的头跺着脚，完全丢掉了集团掌门人的风度和沉稳。也是，谁会相信呢？死亡天使在如今的哥特姆不可一世，以一己之力在这个城市硬生生地打出了一片天，镇压着当地的犯罪组织，甚至有收割犯罪组织的意向，是何等的张扬霸道，现在他却说死亡天使这个人并不实际存在，只是一个牧师的女儿精神分裂的产物，而且一介女儿身却可以在黑暗世界来去自如，还剿灭了杀手团，在这座城市里耀武扬威，这让人怎么去相信呢？换句话说，这让詹姆斯·布朗的这些手下面子上怎么挂得住？难道要说他们一群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吗？难道说他们害怕一个女人吗？</p>

虽然哥特姆表面上倡导着自由平等，但是在杀手界女人还是颇受歧视的，没有人相信女人能做杀手。当然，做杀手也不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可是如果一个女人做了杀手，在杀手界是找不到任何工作的，因为没有多少人能相信一个女杀手能够完美执行一些凶狠的任务，刻板印象导致人们觉得女人总是善良温柔柔弱的，不会去杀人。</p>

一个女人成为杀手，是不是女性力量的进步呢？在死亡天使揭开面具之前没有人问这个问题，所以这个问题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在之前，大家都默认死亡天使是个男人，所以根本没有想过探讨女性能不能当杀手的问题，现在也没有人会知道死亡天使是个女人——除了在场的几个人，这也是为了保护她的真实身份。由戴安娜裂变出的死亡天使人格当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强壮有力的男人。为什么呢？因为戴安娜希望自己是一个强壮有力的男人，这样她就可以在爱上一位女性的同时自由地在天地间行走，可以选择自己希望的生活。</p>

这是戴安娜·凯尔在那个密闭的屋子里受苦时，用自己所有的渴望捏造出的一个人格，久而久之这个人格就脱离了戴安娜独自行动，甚至詹姆斯·布朗都不好意思从这点上指责戴安娜，他现在只想着能不能用最完美的方式处理掉这次荒谬的事件。</p>

之前关于死亡天使的真实身份有许多种解释，有些人说他是被杀手团收养的孤儿，从小接受杀手训练——杀手团中有很多类似这种情况的人，所以很有可能死亡天使也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户籍、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杀手，只不过他在观念上和杀手团有一些不同。现在突然告诉詹姆斯·布朗死亡天使实际上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牧师的女儿，是因为在小时候遭到了虐待人格分裂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这让老谋深算的詹姆斯·布朗怎么能接受呢？</p>

有段时间詹姆斯·布朗变得神经兮兮，甚至猜测死亡天使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卧底，他甚至怀疑马特·科普兰就是死亡天使。</p>

现在这种情况下杀死戴安娜·凯尔也不大现实，戴安娜·凯尔是名人的女儿，死了的话肯定会造成哥特姆再起风波，现在哥特姆最需要的是稳定，杀死了戴安娜会导致哥特姆再度陷入动荡，詹姆斯·布朗的集团也需要稳定，而且如果詹姆斯·布朗的集团被查出来跟戴安娜的死有关——这几乎是能够肯定的——那么就很难洗清嫌疑。</p>

那么要不要向全世界昭告戴安娜就是死亡天使呢？</p>

“我亲爱的杰克。”詹姆斯·布朗说，“你不要瞎出主意了，这没有用，没有人会相信我们。谁会相信死亡天使会是一个20多岁的女人，还在教会做杂活？谁能相信一个精神分裂的女人杀死了杀手团里的绝大部分人？谁能相信一个精神分裂的人能够控制哥特姆的一片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