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第1/3 页)

转眼又是一个月, 开始进入炎热夏天。</p>

图书馆里很安静，天气炎热，空调取代了天花板上的电风扇——那都是早些年的事，什么东西都在与时俱进。</p>

靠墙的角落, 冬稚和陈就坐在同一排，占了一张桌。桌上几本练习册和书摊开摆着，陈就的笔袋是黑白色的, 冬稚省懒，只带了一支常用的笔。</p>

她做题，他看书。</p>

翻了翻书，新的一页看了几行, 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咬着笔端发呆, 陈就不得不抬指，在她练习册上轻点一下，唤回她的注意力。</p>

出神被抓了个正着, 冬稚面色轻敛, 挤出一个笑，把练习册往他面前前推了推。</p>

声音轻到几乎没有：“这题怎么做？”</p>

“你不会你怎么不早说？”陈就侧头靠近她，用额头顶了顶她的脑门, 压低声音教训，“浪费时间！”</p>

冬稚盯着他, 倏尔一笑, 胳膊肘撞他, 催促：“教我教我。”</p>

两个脑袋凑在一块, 为了不影响别人，他们将声音放得极轻极轻。</p>

“这里，看这个条件……”</p>

陈就小声给她讲题，冬稚竖起耳朵，一边随着他的指尖看题目，一边点头。</p>

近来只要有空，陈就都会给她补课。</p>

一题讲完，陈就问：“听懂了没？”</p>

冬稚稍作琢磨，点头，“懂了。”</p>

“真懂了？”</p>

“真的！”冬稚斜他一眼。</p>

陈就笑说：“马上要考试了，你上课认真一点。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高三开始基本上就是复习了，不能掉以轻心……”</p>

冬稚一边解题，小鸡啄米般点头。</p>

题解到一半，见陈就拿出手机，不知在看什么，眉头轻拧。</p>

冬稚停笔，“怎么了？”</p>

“没什么……”</p>

他不想给她看，冬稚不傻，“你妈？”</p>

陈就没说话，默认。</p>

“她说什么了？”</p>

“没什么，就是让我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待到太晚。”</p>

“她没问你去哪？”</p>

“出来的时候就问了。”陈就抿唇，“我说有事。”</p>

以前萧静然从来不会紧盯他的行踪，更别提看管得这么严。自从在家门口“逮到”冬稚在陈就怀里哭以后，萧静然就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开始严防死守，一天比一天吓人。</p>

陈就把手机收起来，冬稚挑眉：“你不回吗？”</p>

“不回。”他说，“回了一句她就停不下来了。”他面上闪过一瞬难看的神色，很快掩过去。说句难听的，萧静然现在恨不得天天把他关在家里。</p>

冬稚看时间，“现在九点多了……”</p>

“你想回家？”</p>

“不是。”她说，“我无所谓啊，我怕你不方便。你妈要是在家等你呢？”</p>

陈就道：“她不在家，还在外面。回去了我没在，她自己会回房休息。”</p>

他俩从吃完晚饭的点出来，在图书馆一待就待到这时候。</p>

“十点走吧。”陈就不让她操心，拍拍她的脑袋，“别想了，解题。”</p>

……</p>

十点离开图书馆，在街上逛了圈，去便利店买了两杯热饮，陈就和冬稚慢悠悠搭末班公车回家。</p>

陈家还亮着灯，萧静然恐怕没睡。没惊动周围任何一个有生命的东西，陈就把冬稚送到她家门口，然后才折返回不远处的自家大门。</p>

陈就换了拖鞋上楼，正好碰见下楼的萧静然，后者等了他大半个小时，一上来就追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跟谁去的？”</p>

眼往他身后瞟，明知这是在自己家里，却仿佛能在他身后看到什么不想看却又想逮着的人。</p>

陈就淡淡道：“出去有事，和朋友。”</p>

萧静然跟在他身后，“有什么事？你现在一天到晚有事，哪来那么多事？好好读书就是你的事……朋友又是哪个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