燚(第1/3 页)
冬稚察觉到陈就似乎不太开心, 从寒假到高三最后一学期开学后两个月，他的情绪一直不太正常。</p>
陈就不承认，冬稚问他，他只说没有休息好。</p>
可哪里来那么多休息不好的时候？以前也没见他这样。</p>
当冬稚又一次问起，陈就照例说没有, 想了想, 忽地道：“对了……赵梨洁会跟我们一起出国。”</p>
冬稚愣了下, 良久出声：“哦……”敛下眼继续看书，没有太大反应。</p>
陈就想说什么, 动了动唇, 没出声。</p>
从图书馆回去的路上，两人走巷子里过。</p>
冬稚正说着她们班上的安排，陈就忽然停下。</p>
“怎么……”</p>
她刚抬头, 蓦地被陈就推到墙边，他压着她突然亲下来, 她的背抵着墙, 隐约有些凉。</p>
半晌他松开，冬稚愣愣看着他, “陈就……”</p>
他不说，垂下眼，用指腹擦干净她的嘴唇。然后牵起她, 朝外走。</p>
……</p>
陈就和冬稚要考雅思, 到时还有会考, 而陈文席的意思是希望他们还是要参加完高考, 所以他们和别的学生一样紧张准备着，压力甚至更大。</p>
学业方面都是陈就在带着冬稚，所有课余时间，他们几乎都泡在了图书馆里。</p>
周四下午，上学前，萧静然叫住经过客厅的陈就。</p>
“你最近在图书馆复习对吧？梨洁跟你是同学，她也要去留学，你复习的时候带上她。”</p>
萧静然和陈文席吵过架以后，消停了好一阵，很久没过问陈就的事。</p>
她盯着陈就看，准备好他反驳要说什么，不想，陈就沉默了一会儿，却说：“知道了。”</p>
萧静然一愣，没等她说话，陈就提步走开。</p>
……</p>
下午放学路上，陈就告诉冬稚：“下一次我们复习，赵梨洁会一起来。”</p>
冬稚愣了一愣，脸色缓缓沉下，最终还是接受：“……好。”</p>
并肩走着，陈就沉默许久，忽地停下来。</p>
“怎么了……”</p>
“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问。</p>
冬稚被他问的愣住。</p>
“你为什么不生气，不难过，毫无波动。”</p>
“我……”</p>
“我知道，你又要说那些道理，没什么好生气，她不值得我和你去浪费情绪……对不对？”陈就盯着她，“可是我不想听这些，冬稚，我不想听你冷静又理智地去一条条分析利弊和现实。”</p>
“那你想听什么？”</p>
“我想听什么你不知道吗？”</p>
冬稚皱了下眉，“陈就你……”</p>
陈就笑了一下，笑意未及眼底，“你知道我要出国，可以冷静地跟我说你不会等我，我难受的要命，你可以头也不回地去外地参加比赛。我想了很多次，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你从小长大的环境和经历，所以你不得不现实地面对这些问题，这是你自我保护的方式，你这样是有原因的，我也应该体谅……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温岑走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为他哭的时候在想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p>
冬稚怔然看着他。</p>
对视几秒，她找回思绪，“我们三个是朋友，温岑突然说要走……”</p>
“对，挥别一段友谊很难，所以他离开的时候，你没有想着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做不了朋友，干脆轻拿轻放。你没有去想这些现实的问题，纯粹只是难过地流泪。而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你在权衡利弊，保护自己，然后冷静地告诉我你不会等我。”</p>
他截断话头，质问，“挥别和他的友谊多难啊，比结束我们之间的感情要难得多对吧。你为他哭，对我呢？轻而易举说放下就放下。这就是区别对不对？”</p>
陈就从来没有这样冷冰冰地和她说话，空气僵滞得像是不会流动，明明冬天早就已经过去，可却教人足底指尖遍体生寒。</p>
“赵梨洁要和我们一起，你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你到底在乎什么？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不愿意和我分开所以想和我一起出国，还是只是想出国？”陈就没有表情的脸上，眉头一挑，“冬稚，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p>
……</p>
没有争执的时候，好长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一但开始有矛盾，便像山一样，接连起伏。</p>
冬稚和陈就这一次闹别扭，仍旧是单方情绪严重，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上回主动权在冬稚身上，这回主动权在陈就身上。</p>
冬勤嫂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陈家资助冬稚出国读书的事，两个孩子每天都在看书做准备，一段时日以来她都习惯了。</p>
最近陈就却不来找冬稚，冬稚好几次自己闷在家里看书。</p>
冬勤嫂觉得奇怪：“你怎么没去图书馆？马上就要去考了，还不抓紧点？”</p>
“我在家看也是一样的。”冬稚说，“重点陈就全部画出来了。”</p>
“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他。”</p>
“他有点事，不方便两个人一起。我自己在家看。”</p>
冬勤嫂不疑有他，没往深处想。</p>
不止在家被问，出了门，苗菁也问：“陈就怎么没来找你啊？你们不是一起准备考试吗？”</p>
“他有点事。”冬稚仍旧是那副说辞。</p>
苗菁再问几句，问不出什么，便也不说了。</p>
冬稚和陈就不是没有联系，但是在这样僵持的氛围里，一切都古怪了起来。聊天软件上，翻翻记录，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聊天，陈就除了给她发复习资料，一个字都不说。即使她说了，他也不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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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冬稚去找他，他要么给她资料书，要么就说忙，让她先走。</p>
但回了陈家，陈就又好似一切如常，至少陈文席对她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儿子和她正在闹别扭。</p>
高考完拿毕业证那天，冬稚提前给陈就发了消息，说晚上一起吃饭。他没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等冬稚去找他，发现根本不见人影。</p>
在校门外打了好多电话给他，最后一通才接。</p>
“你在哪？”</p>
他言简意赅：“家里。”</p>
冬稚默了默，说：“我过来找你。”</p>
他也不吭声，就挂断了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