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枝上了马车便实在撑不住，闭上眼睛睡着了。尽管马车颠簸，可他却一路好眠，竟是丝毫不被打扰。</p>

等他再睁开眼睛，已经到了京城脚下了。距离京城二十里处的卫城，顾名思义，便是为了拱卫京城而建造的城池。而今天下歌舞升平，卫城的防御效果不显，相较而言，反倒成了游玩取乐之处。</p>

皇城根下，禁止赌博、狎妓、饮酒、私斗，但人欲难息，此等行当便都开在卫城。再加上卫城有卫队军营驻扎，可谓是一等一的热闹繁华之所。</p>

玄明与离枝便是先到了卫城住下——京城人多口杂，且多官宦大吏，繁文缛节太多，远不如卫城风俗开放。</p>

离枝还是腰酸腿软，可卫城人太多，他不好意思再让玄明抱他，便强忍痛处下了马车。抬眼一看，他们去的却并不是什么正经旅馆，而是一家名叫春满楼的青楼。</p>

离枝皱起眉头，望向玄明。玄明知道他的困惑，道：“春满园和春满楼一样，明面上是青楼**，实则是皇室、帮派、玄门、仙家，各行各路刺探消息之处，里边的老鸨开一家店，赚两份钱，心黑着呢。”</p>

离枝这才明白为何玄明恐吓春满园的老鸨时，说出让她生意做不下去的事情，便将她吓成那副德行。若只是青楼的生意做不下去还是小事，若是得罪这么多行当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才是有十条命都赔不起。</p>

如同春满园一样，春满楼也是卫城最大的青楼，只是临近京城地界，沾染了皇家贵族的龙气，连装饰也要比春满园华贵许多。</p>

相比春满园的奢华艳俗，春满楼则要有品位得多。在卫城最热闹的主街之上，春满楼高达五层，其后还有东西跨院、厢房耳房若干。正门气派、后院雅致，一进门便有开阔的大堂，堂内有舞台有坐席，区划得当，既有坐在堂下看热闹凑趣的位置，又有一掷千金的雅阁。二楼三楼都是接客的屋子，四楼是公子们的住处，五楼是姑娘们的住处，下人全部住在后边。虽然一进门便觉得热闹非凡，可细细一看，便知道这春满楼尊卑分明，秩序井然。</p>

连春满楼的老鸨也是见惯了世面的，虽然见着玄明浑身气质非凡，身边的离枝也姿色惊人，却并没有过分谄媚，只热情地将两人迎了进来。</p>

玄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名帖，递到老鸨手里，说：“业河河神，想入宫一趟，还请安排。”</p>

玄明是业河河神，在宣城，乃至业河沿岸，都很能说得上话。但眼下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各路公侯王爵、各路神仙贵胄。</p>

那老鸨接了他的名帖，揣入怀中，笑得眼不见眼地，说：“好说好说，河神大人且等等，约莫入夜了就能安排妥当。”</p>

玄明道：“不能快些吗？本神出来久了，恐业河生变，担待不起。”他这样说着，像是在威胁老鸨，手里却又掏出一锭金子来。</p>

那老鸨见了钱，这才点了头，说：“酉时之前便可，河神稍安。”</p>

老鸨出去了，离枝连忙颇有眼色地为玄明倒了杯茶，玄明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道：“你倒乖觉，原来只在春满园里学了这些东西吗？”</p>

他无事又来调侃离枝，离枝讷讷，末了见他没有再要嘲笑自己的意思了，才小声问：“这老鸨怎的如此大胆，丝毫不怕您的。”</p>

“为何要怕？”玄明又喝了口茶，说：“京城不在业河沿岸，她一年四季吃饭生存并不仰仗于我，没有怕我的道理。更何况，京城脚下的人，一年到头不知要见多少身份贵重的人，见个河神也怕，也太没见识了。”</p>

离枝自己便是见了河神都会怕的那类没见识的人，他闻言低下头，红着脸哦了一声。</p>

玄明瞧见他绯红的耳垂，又想笑他：“做神仙的呢，也分三六九等，山神河神土地神，都不太高贵，这就同人间做官是一样的。厉害的，有门道的人，都在京城做大官，没门道的才被外放出去。有门路的神仙如今都在天宫歌舞升平呢，不然你想想，你可曾见过王母娘**穷亲戚做土地公的吗？”</p>

离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确实不曾听过，于是老老实实摇了摇头。玄明便故意道：“那你的夫君没能耐，不知我的小娘子嫌不嫌我？”</p>

离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了这样一大堆话，最终又是来戏弄自己。他面颊飞红，气恼道：“河神怎么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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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省略的内容全在微博@等登等灯码字小能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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