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终于可以黑得没人没兽(第1/3 页)
正式开拍这一场床戏之前,关导留了半个小时给他们——“酝酿”。时间宽裕程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反倒更像放任某种莫名的尴尬滋长。</p>
Lu抱着枕头坐在床尾,摄影机一旦亘入视野里,就很难被排除出去,“窥视”还未开始,他却已经有了被窥视的幻觉,尤其是当视线偶一对上黯黯黑镜的时候。他不得不去看Aloys,而那人背向他立着,依稀是个抱臂的姿势。</p>
他在床上等着,脊背贴着床板,被空调薰久了,一缕凉滑上背脊皮肤。Lu突然想起,膝盖上的伤已经好了很久了。</p>
Aloys亦突然回身来,右手举在身前,食指中指微微地弯着,让人忍不住想添一根烟上去。剧本中是有这么一根烟,按计划,程笛会深吸一口并将其喷吐向路有,作为他们重逢的见证——而**戏是在那时候开始。</p>
《雁塔》的床戏有两段,一段是年青时的裸裎相对,一段是分别后唯一的再次会晤:场景变作都市,人物亦变作病人,一场绝望而的缠绵。</p>
“没事,”Aloys说,听上去像在安慰Lu,“这一场是穿着衣服的。”</p>
Lu想,您可真会避重就轻——就算上面穿着,裤子也要脱的,何况还有个程笛被路有激怒,亲自去扒对方裤子的特写。镜头当然是分开拍,稍稍给他一点安慰,然而……Lu又想,他怎么开始生出一种类似心虚的感觉呢?</p>
“要不……”Lu迅速地扭过头,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咱们先试试?”</p>
他看见Aloys愣了一下,但和之前的所有微妙情绪一样,它消失得很迅速。床板发出嘎吱的声响,让人不禁想到以后的拍摄效果。Aloys将一边膝盖压在床尾,倏然拉近彼此的距离。这时的呼吸里还没有程笛的烟味,微弱地撞在Lu鼻尖:“行,还有二十分钟,咱们大概过一遍。”</p>
Lu以一种近乎顺从的姿态转过身。剧组刻意选了小旅馆,床头栏杆向上几寸便是个鲜明的斑点贴在墙上。还没看清他的形状,床板又吱出一声,Aloys整个人都上了床,贴在他背后。衣服还没脱,那种肌肤相贴的触感还未出现,但手臂绕过来的感觉也很清晰,Aloys的拇指压在Lu的皮带上,轻而易举地推开又合上,试了两次,次次利落,声音清脆。Lu之前心虚的感觉莫名被这动作驱散,他甚至有些乐了:“要是拍的时候一次弄不开怎么办?”</p>
“你得相信道具组。”Aloys换了手的摆放,这一回是绕在Lu肩上,渐渐往里收,一点点贴着Lu的脖子,“不相信道具组就得相信剪辑师。”</p>
戏里有这么一段,程笛是真的要掐住路有,直到对方呼吸困难才放开——不过现在还没必要做到那一步。他一面揽着Lu脖子,一面缓缓将身体也靠向Lu身后。即使现在还有布料相隔,Lu也能察觉到有种热度正在向他靠近。他想缩缩身子,一般来说这是个不自觉的动作,但身体却绷得比他想得要紧,大约是并不想被Aloys察觉他自己在此时露怯使然。</p>
按道理,他们在这时该对台词——Lu想了想,前晚上背好的台词便滚在舌尖上。他嘶吼(压低音量),用手肘去身后的人的臂弯,被轻松闪开:“别碰我……!”</p>
而Aloys要在他话音刚落时将他手臂架起来,反向压在Lu背后。</p>
“闭嘴。”他会这样说,然后捂着身下人的口鼻,即令被咬住虎口也不松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