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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太多诗人需要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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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路有总是不难回忆起他最后一次看到程笛时的场景:他在人生的最后部分,总是可以毫不费力地脱口而出——</p>

“那是个黄昏。”</p>

但除此之外他所能记得的并不算很多。好在直到人生的最后时刻,他仍未曾丧失随时编造出他想要的场景的能力:为此可以在酡红的天幕上添一笔暗紫,或者在有人开口说话时,在他语段的罅隙里填进一星半点的白杨树叶飒飒响声。这样便有理由忘记程笛对他说的许多话——他如今已经不需要拥抱和亲吻,也就可以放心地割舍掉更多。</p>

他如今也开始抽烟了,不知道和记忆的逐层浅淡有没有关系。笑起来的时候,火光里跳不出任何一张想见的、苍白的脸,永远都只能看见一双眼,像灯火的猩红朝深井中坠落。到这个时候,他便开始怀疑:是不是终于到了他也能毫无障碍地回忆起初见时的那一天。但没有,永远也没有,他甚至未能留下一张照片。静下来的时候,他听得见车轮撞击铁轨时的铿锵响声,却听不见那一日吹过原野的风。火车安静地滑向前方,在平原的夜色上、无数条陈旧疤痕中,添出一条新的缝线。下一秒是路有回忆起火车发出时,在站台遥远地传来的报童的声音——依然没有风渗进来,但他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乱了,于是将烟按灭,将脸埋在双掌里,剧烈地抖动起肩膀。</p>

那是路有在片中的最后一个镜头。之后画面拉远,列车割开北方的平原,苍茫的天幕下高塔的剪影被云烟吞噬。钢琴的冰凉与字幕一并浮现,告知观众结局:路有疯掉而程笛死去:死别和生离——据一位前辈说,是爱仅存的两种结局。而在这里关导终于将它们揉作一处。</p>

程笛死于肺结核,据说那是文人病之一种,同时正因是最常见的、不太稀罕,亦不矜贵的文人病,用在此处便横生了荒谬之感。</p>

剧组最后一场戏,要拍他病笃之时如何冒着夕阳登上雁塔,如何在一支烟灭下去的瞬间眺望远处,如何激烈咳嗽直至俯身不起——然而还未到命已休时。这一幕太有诗意,远远不似现代生活的场景,因而只能堆在影片最后,演一出两忘烟水里的好戏。</p>

Lu结束了拍摄,跑去看监视器里的Aloys,没人拦他,他占了极佳视角,看男人如何消瘦在一面镜头里。为强调程笛的病重程度,化妆师给Aloys上了很厚的粉,同时刻意在眼下晕出一圈深青。他点烟时镜头拉远,同时四围的光线黯淡,唯有漏进来的风去扬他的衣摆。正是这一点点来自外界外力而曳出的一角,稍稍给他带来一点生气,稍稍让他不那么像一个枯岑凝重的剪影。</p>

暮色降得很快,现在只有烟头上一星的红光最明亮,明亮到人人都相信它是炙热的,它曾是炙热的。</p>

而吸烟的男人最终顺从安排,咳了起来。于是火星在彻底黯淡前只能徒然地一晃,晃出一蓬更细碎的光。</p>

Lu觉得眼周有些发酸了,便抬起手,手背在眼尾一蹭,竟然有了几分湿润。他到这时才开始有些慌,视线匆忙地在周遭一扫——此时人人各司其职,衣摆在来回的走动里灌满风声,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动作。Lu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咖啡,从苦涩的深处捞起一丝酸。忽然听到关导喊了停,之后则是掌声渐渐从四围响起来,他方有一种仓促的后知后觉:《雁塔》到这里就拍摄完毕了。</p>

其实庆功宴上喝了什么吃了什么又说了什么,他一早已不记得。单单记得那晚月色很好,大概是升在傍晚的薄雾散去后,但又不确定水一样的颜色是落在了何处、什么时候。很奇怪,明明是他自己的视角,后来回想起时,却老产生上帝视角的幻觉:仿佛能看到两对脚印是如何一前一后落在月色的旁边。</p>

其实路上也没有任何人走得特别快,包括Lu自己。Aloys走得更是慢些,悠悠然跟在众人后面。意识到此时Lu索性也放慢了脚步——几乎出于一种诡秘的、欲说还休的动机——让众人的影子都从脚边扫过去。他要一路走出数百米,才终于等到有人的呼吸追上来,带着堪称新鲜的烟草味道。</p>

而Lu第一反应,竟是憋住某个涌到心头的问题——他究竟在后面抽了多少?</p>

坊间并未流传任何Aloys与烟瘾的佳话。然而Lu身体作出的回应,则是举起手来,悄悄在鼻下蹭了一下:没有类似的味道——先前那只路有的烟当然做不得数。他不抽烟,然而拍戏时终要点着烟等时间过完。那也是一天以前的事:在火车的布景里,有烟灰落下来,灰白地躺在虎口处,又像是化不开的一撮雪。</p>

“Aloys哥,”他朝身边点头致意,意识到要和对方正常地对话原来并非难事。但中间当然也隔着一周有余,说不上长短,也就无从决定是该庆幸还是该觉得仓猝,“这段时间……真是太麻烦Aloys哥了。”</p>

其实他出口前也酝酿过:在“麻烦”后试着填过宾语,“您”或“你”;却又挨个被他否决了,导致这话吐得又短又快,活像是憋出来的一句搭讪。但Aloys看上去完全没注意到,不过轻轻嗯了一声,将烟从唇间抽出来掐熄了,准准抛在道旁**桶。再一晃神,他便和Lu靠得更近,像是并肩走在一起,距离短到随时都能将手背擦过对方的手背,那些凸起的指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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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走着,Lu便难免想起刚进组拍第一场戏的时候:那时他演独角戏,演刚刚离别了爱人——或许是爱人——又折返,将自己的诗集放入对方书房的少年。布景庄重,他那副身躯却陡然觉得轻,手指压在书脊上,有一瞬不知向何处施力。</p>

他第一次接触这样的角色,没人和他对戏,一切情绪都要自己酝酿。机器嗡鸣里他一直立在片场,手指依然按着书脊,无意间便泄露出颤抖。原来放下一本诗集,比放下一个人容易许多,那是后来才明白的道理。</p>

而彼时Aloys只是叫他过去,说,放不下才是“渡”,一席话里不知拆开揉碎了多少仁波切语录,偏偏温和得将他胸腔填满,没有罅隙再放下犹疑。</p>

他伸出手触着空气,虚虚掂着像碰着一本诗集;垂着眼说谢谢Aloys哥,语气竟与现下相似。</p>

Aloys大概是笑了,但Lu垂着眼,无法测度那人唇角弧度确切数值。他没想到的是,头顶竟就被Aloys揉了一把,猝不及防地:几乎能听到掌心抚过发丝时窸窸窣窣的响声。他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抓Aloys的手,而毫无疑问对方的手缩得很快,几乎可以确定是一次蓄意的安慰,或者调笑。</p>

“Aloys!”这次他声音大起来,不是出于恼怒,但确实引来前面的人转来目光。这下Lu也只好撇了撇嘴,脚尖捺出去,点球般踢开一粒石子。Aloys收起手,走在他身边,抬了抬下巴,装作无事发生过。Lu看他这样,忽然想笑,于是便翘起嘴角:他不知道这样的笑意在酒过三巡后,终于被他放入胸腔内,成为他终于体会到——几乎是从路有身上偷来的一丝怅然。</p>

那时Aloys正站在一边,借着敬酒的机会同他人攀谈。从Lu的角度望过去,放进眼帘的是他挺拔的身躯和沉静的侧脸。借着面酣耳热的工夫,很容易同留在底片里的许多张程笛的剪影重合。</p>

这顿饭并非极幽美的场面,Lu也知道真正的分别远非此刻——至少他们要先收拾东西,再登上车子,然后挥手告别,遵循流程。</p>

但在那一瞬,Lu想,如果一定要为这场电影的拍摄画一个句号,至少这一幕会是他所喜爱的,也情愿记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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