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3 页)
斯成壁是一个对自己特别有自信的人，他就想不明白了，白青树到底哪里对自己不满意了？</p>
他回到家里，谁喊他也没有听见，一进家门就去照镜子，他家住的是白楼。</p>
这一片只有两栋楼，一片叫红楼顾名思义那楼是红色的，一片叫白楼，颜色是白色的。</p>
白色的楼和红色的楼有一点分别就是，白楼是以前日本人在这里建筑的，楼非常的漂亮的，现在住在里面的都是当官的，而且官职不低。</p>
“成壁，我喊你呢，怎么不应声啊。”</p>
斯成壁的母亲进了屋子里，看着儿子怎么有点神不守舍的？</p>
“你怎么了，在学校谁欺负你了？”</p>
斯成壁觉得**很烦，能不能出去别在自己眼前晃了？</p>
“妈，你能不能出去，别来烦我……”</p>
斯成壁的上面有七个姐姐，别人都戏称叫七仙女，他们家八个孩子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别人都说，斯家的基因怎么就那么的好。</p>
“呦，这小祖宗还跟我生气，行行行，我出去。”</p>
说着就出去了，外面和自己老姑娘指着里面笑着说：“你看看小八那样，还跟我发脾气了。”</p>
斯成壁的七姐也跟着笑，是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哪里能想到他的思想就那么成熟啊。</p>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斯成壁就更火了，处处跟白青树过不去，王芳看着有点不对，拦了两次，可是斯成壁是完全的不给面子。</p>
王芳本来也是性子急的，跟着斯成壁就干起来了。</p>
斯成壁看着王芳说了一句。</p>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韩述，也不回家照镜子看看自己，你不想想韩述的家是你能高攀得上的嘛？”</p>
王芳的脸唰地就白了，白青树拍着桌子上站起身，将王芳护在身后。</p>
“你简直就不是一个男人。”</p>
说完就拉着王芳走了。</p>
斯成壁在原地乱蹦，他怎么就不是一个男人了，她倒是回来在说说看，气死他了。</p>
白青树就是一根木头，就是一个笨蛋，还是一个丑八怪，斯成壁恨恨的骂着，骂着骂着突然听见了有人在笑，回过头。</p>
韩述撑着头实在是没有忍住。</p>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骂这些话，真是的。</p>
韩述现在是明白了，成壁干嘛总是跟青树过不去，和他是一个想法，向来也是，班级上就这么一个能看的女生，自然都是喜欢青树的，不过成壁是不是太**了？</p>
韩述在心里也认为青树和成壁不合适。</p>
不说别的，成壁家里七个姐姐，这些个大姑子相处起来就够难的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得多少台戏啊？</p>
“喜欢青树？”</p>
斯成壁的脸变得跟猴子P股似的，红了一个底朝天。</p>
“你瞎说什么呢，谁喜欢那个丑八怪……”</p>
才说完青树和王芳从水房回来，王芳还要上前，青树拉住王芳的手。</p>
“青树，你没有听见他说你啊？”王芳一直在叫着。</p>
气死她了。</p>
青树倒是不在乎，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不在意。</p>
“他又没有指名道姓的，我干嘛自己上门接侮辱。”</p>
王芳觉得跟他们都没有办法沟通，自己就跑一边去了。</p>
青树想起上次韩述要借给自己的那本书，说实话她看了一眼那封面是她想看的，可是她明白韩述为什么要借给她，心里有点犯难，晚上放学的时候和王芳一起回家，王芳看着青树那样子是有心事儿。</p>
“说说看吧，我要是能帮你解决的，我就接了。”</p>
青树嘿嘿笑着。</p>
王芳一听，其实她也明白，青树上次不肯接过去，就是怕韩述想多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她做人不能忘记了青树跟她的姐妹情谊。</p>
“行啊，你等着，我给你去借去。”</p>
人往往就是那样，遇到喜欢的就恨不得什么都送你面前去，要是不是自己在乎的，找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也全都是你。</p>
王芳在韩述那边碰了一鼻子的灰，什么都没有借出来，青树知道了，就说那就算了。</p>
青树的外公和外婆过来，帮了她妈妈不少的忙，可是他们也不能长久的留下来还不是长久之计啊，想了半天，还是青树她外婆说的，她每天看着外面都有打扫卫生的，这些个都是家里条件不好，孩子多的，所以有的是退休过来工作的。</p>
青树她外婆就指着那些个退休的对青树妈妈说着。</p>
“你就找退休的，看着干活利索的，你中午要是上班就托她给青树的爸爸喂一顿，然后换换衣服什么的，就只是中午一会儿花不了多少钱的。”</p>
青树妈妈平时和一位打扫外面卫生的也有聊天，聊了一下，对方也是一个本分的人，两个人就谈拢了。</p>
虽然是小钱，可是对于青树家现在来说，就是一毛钱那都是好的，可是她要上班挣钱没有办法，这个钱必须花。</p>
青树外公外婆走的时候要给青树妈妈留了一些钱，可是又被青树的妈妈给放了回去，她做女儿的不能孝顺父母就算了，不能在让父母为她担心，再说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给自己了。</p>
这以后青树她家过的日子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p>
钱不够用就只能去借，这家借点那家借点，然后开完工资立刻去还，下个月又是反复这样。</p>
周于这人怎么说呢，有点缺心眼，那肯定就是缺心眼了，不然不管他的事儿，白青树她爸说破天也不过就是他的病人，在往深了说白青树算是他学妹，可是要是这么论的话，那天下得多少人是他学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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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树她**工资不多，一个女人没有技术，也是这两年才开始上班的，丈夫以前挣钱不少，自然不需要她养家，这个月工资开完就马上还给人家了，本来是想挺一挺能挺过去的，结果到了二十号就怎么也过不起了，要是她自己，她没有什么问题，天天就是喝凉水她也能喝饱了，可是孩子和床上的大人不行啊。</p>
不过青树她妈就这点本事，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是当时要了青树她外公和外婆给的钱会怎么样。</p>
周于在食堂看着白青树她妈转来转去的，看那样子是手里的饭票不够了，人家和他不熟自然不会跟他借。</p>
周于也是好意。</p>
“不用了，谢谢你周大夫。”</p>
青树妈**脸都快要滴出血来了，她在一个晚辈面前被他看见这样狼狈的一面，她觉得特别的羞愧，虽然穷不是丢脸的事情。</p>
青树她妈随便买了一份菜才端上去，就听见白青树在屋子里的哭声和喊声，叫人慎得慌。</p>
“爸，爸你醒醒啊，爸……”</p>
她才喂她爸喝水，她爸就一口血吐了出来，那血根本就不是水状的而是粘稠的，在怎么坚强她现在腿也吓软了。</p>
青树妈妈手里的饭盒掉在地上，冲进去一看，隔壁床的还算是冷静的，推了青树妈妈一把。</p>
“别先哭，赶紧去找医生啊，这是严重了……”</p>
白青树这才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医生办公室里跑，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下雨了，天气湿冷湿冷的，她的牙齿全部都在打颤。</p>
“周大夫……我爸……”</p>
周于那边才准备吃饭，一看她这样就明白了，赶紧往病房去跑。</p>
情况不好，这回手术是肯定要做了，周于让自己身边跟着的实习生去打电话。</p>
“准备往铁东医院转。”</p>
实习生一愣：“周大夫，怎么不是在这里做啊。”</p>
周于黑着脸：“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赶紧去打。”</p>
青树的妈妈知道铁东医院，以前她看病都是去哪里看的，可是很远，丈夫能撑到哪里嘛？</p>
“周大夫，在这里不能……”</p>
“不能。”周于的脸很严肃，试着让青树她爸躺平，抬起眼看着白青树吩咐下去：“你跟他说话，说什么都行，说。”</p>
白青树人都傻了，她说什么？</p>
除了哭，她不会别的了。</p>
青树妈妈现在不光是担心人，还担心这个手术费，家里连饭火钱都没有了，用什么做手术？</p>
“爸，我是青树，爸你看看我啊……”</p>
可是青树她爸一直还在喘，看样子还是不舒服，让白青树看着人，他起身就要走。</p>
白青树一跳过来死死抓住周于的手：“你要去哪里，我爸现在都快不行了，你救他啊，你不能走。”</p>
这给周于气的，推开她，也不管她怎么哭，往楼下跑。</p>
周于跑到外面，好不容易找到王志的，他想着王志和白青树怎么也算是认识，应该不能不管，果然王志一听，说那他去问问车在没在医院。</p>
周于往楼上跑，让实习医生将青树的爸爸过到推床上，青树和她妈在后面跟着。</p>
人是顺利的送过去了，在那边也有周于认识的人，可是手术费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拿不出来。</p>
好在医院很人性化，说可以先手术，钱家属去想办法。</p>
周于和一个医生在一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青树想过去听听，可是她现在意识不能回笼，她还得安慰她妈，青树她妈哭的都不行了，她就这么一个指靠了，就是不能挣钱只要活着喘气她就满足。</p>
“妈，你别担心，没事儿的。”</p>
这笔钱不少，青树她家真是黔驴技穷了，就是现在马上派电报过去给她外公外婆要，也来不及了。</p>
周于拍拍对方医生的肩。</p>
“那麻烦你了。”</p>
“我知道的，放心，坏了是不可能，但是你也要知道，他这情况变更是更不可能的，得有心里准备。”</p>
一般这样的他的建议都是抬回家，小半个月也就走了，浪费人力物力其实真犯不上，托也托不了几年的，何必呢，现在谁家能有几个钱。</p>
“青树，你在这里，妈回去借钱去。”</p>
借钱，顾名思义跟别人借，然后成为自己的，听起来挺简单的，相信每个人都有借钱的经历，就是没有也没有关系，看着挺容易吧，可是你每个月都是跟别人借着钱过日子，你现在还要借更多，可想而知会遇到什么。</p>
遇到大度的，要么是借，要么是没有，遇见那尖酸刻薄的，就像是现在……</p>
“呦，青树妈妈你们家是怎么过日子的？从年头借到年尾，别人家欠你们的？你每次上门我就得从兜里掏钱，不就是以前你们家青树爸爸对我们家有点照顾嘛，我们都还了，你还赖上没完了？没有。”</p>
说完里面的男人手里拿着钱推了女人一把。</p>
“你给她拿着……”</p>
女人直接关了门，很大的一声，将青树的妈妈挡在了外面，里面还是争吵声。</p>
“借什么借，你是不是有钱啊？你要是有钱把你自己老婆孩子的生活搞搞好，怎么那女人一来你魂儿就没了……”</p>
“你说什么呢，我不是看着她可怜嘛……”</p>
“那你怎么不看着我可怜啊，我也没钱，我嫁到你们家……”</p>
青树妈妈拖着麻木的腿，就是再好的关系这么借下来，感情也都没了，谁家条件都不是那么好的，要是条件好也不再这里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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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树她爸以前有个徒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现在人本事了，也是住在这里，可是，青树妈妈一想先去了再说。</p>
她不愿意跟这人打交道就是因为这个人太滑头了。</p>
“李姐不是我不借给你，你也看见了我们家三个孩子，我上面还有父母要养……”</p>
对方是一口一口，青树的妈妈咬着牙。</p>
“就看在你师父以前带着你的份上。”</p>
男人笑了，笑的挺市侩的，吐了一口烟，在椅子上坐了半天，然后站起身叫来他爱人说：“给李姐拿十块钱，真不是我想说这个，你说我师父那时候提拔的人不少，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肯帮你们家一把呢？”</p>
青树妈妈闭着眼睛，眼泪都要淌出去了，她硬是给憋了回去，哭是最没本事的，哭有有什么用。</p>
十块钱车水杯薪，可是她还是得接着，不接着就一毛没有。</p>
借了一圈，乱五十块都没有，家家都难，谁家会把过日子的钱借给你？</p>
倒是有一个人借了青树妈妈二十块，什么叫世态炎凉？白青树在医院就想到了，她妈可能会遇见的各种问题，她咬着唇看着地面，周于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回来一头汗，看着白青树一愣问她：“你妈呢？”</p>
青树不说话，周于真想拿大嘴巴抽她了，有没有这么不爱说话的人，跟你说话呢，装什么哑巴？</p>
“那钱你家能借到嘛？”</p>
现在他就是担心这个问题，别的不说，医生他还认识也不能耍无赖，到时候老是拖着钱也说不过去，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就自己先回去跟他爸妈借点。</p>
周于听过白青树她爸的事儿，那时候挺了不起的一个人，不过人家嘴里说出来可不就是那个味道了，背后都骂那一家缺心眼，不是缺心眼是什么，你当官，你不顾着老婆孩子的，不给自己培养几个人，现在好了你出事了，你家倒了，有谁可怜你？</p>
全当你是臭**的可怜你，你带出来的是，一些人家都爬上去了，可是爬上去在跟你勾勾圈圈的就没意思了，再说能爬上去的，现在有几个是不滑头的，谁心里没有自己的小九九？</p>
周于佩服是佩服，可是心里也是觉得挺悲凉的，你说要是他以前就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一个最后，他还会不会选择那样做呢？</p>
白青树以为周于是怕她们拿不出来钱，瞪着眼珠子眼睛都要冒血了盯着周于。</p>
“你放心，我家会给你钱的。”</p>
周于现在懒得搭理她，就当她是小孩子还没长成呢，跟小孩儿生气犯不上。</p>
一会儿外面就剩青树一个人在等着，她整个过程手脚都是麻木的，一点感觉都没有。</p>
白青树想哭，可是哭了也不顶用，现在家里就她一个，还要她给顶起来呢，她不能哭，她是家里的顶梁柱，她得扛着，她要是哭了，她妈也就倒下了。</p>
要是有一个人能扛着，她妈还会有力气的。</p>
青树虽然有时候轴，可是在某些方便她很早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儿。</p>
手术是做完了，人还是那样，甚至比以前还严重些了，以前手脚还能动动，现在下半身是彻底不能动了。</p>
青树妈妈回来的时候无力的坐在病房外。</p>
白青树走过去，问她妈。</p>
“借到多少？”</p>
青树的妈妈将手里攥着的一把零钱摊开，抱着青树开始哭，五块十块一块两块的都有，烧红了白青树的眼睛。</p>
她抱着她妈，愣是一个眼泪瓣子都没有掉，顺着她**后背。</p>
“妈，别哭，还有我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