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朵(第1/3 页)

之后邓扬的追问以及聊起的别的话题, 方明曦都没再听。她匆匆起身, 离开位置，离开咖啡厅。周娣追在她后面, 想叫她，思及隔壁桌还在说话的两人，当即噤声, 低头跟出去。</p>

方明曦的步子很快, 走了很久，长长的商场行道，地板是白色的, 清洁工时不时将客人踩过的痕迹擦除, 干净锃亮。</p>

“明曦……明曦！”</p>

周娣小跑, 绕过迎面走来的路人，喘着气追上方明曦。</p>

她拽住方明曦的手腕, “你等我一下！”</p>

方明曦停了, 站在来往人群里，或许是她面色不对, 周围有两三个回头瞥她。</p>

“你没事吧？”周娣担忧地问。</p>

摇摇头，方明曦缓慢抒了口气, 对周娣说：“刚刚他们说的那些，就当没听到。今天我们没来过这里。”</p>

周娣一愣，不是很懂方明曦的意思, 见她一派认真, 脸上全无说笑, 周娣点了点头，“好。”</p>

方明曦再度提步，周娣生怕她跑了，勾住她的手腕。</p>

“我们现在去哪？”周娣问。</p>

走出商场大门，外头迎面扑来的风将方明曦的表情吹得浅淡，那神情，一刹像是恢复到她以往疏冷的状态。</p>

不过只是一刹，她垂下眼，敛神平静道：“去吃饭。”</p>

.</p>

晚上九点，安静的公寓响起开门声。</p>

肖砚在玄关换鞋，摁亮客厅灯，进屋没两步，沙发上端坐的方明曦回头朝他看。</p>

“怎么不开灯？”他顿了顿，提步过去。</p>

肖砚到柜边倒水，方明曦趿着拖鞋走到他身后。</p>

“怎么和寸头在外磨蹭了这么久？”她挨在他身边。</p>

他说：“有点事。”</p>

“麻烦吗？”</p>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p>

她点头，眼睫微垂。</p>

肖砚低头，入眼是她的发顶，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不舒服？”</p>

“没有。”方明曦抬头，对他笑了下。</p>

触手温度稍凉，他又碰碰她的脸，皱眉：“怎么这么冰？”</p>

“刚从外面回来，可能是被风吹的。”她说。</p>

肖砚问：“刚刚才回来？”</p>

“嗯。”</p>

“到哪？”</p>

“和周娣出去吃饭。”</p>

“吃了什么？”</p>

“牛排。”她说，“不过味道不怎么好，下次不想去了。”</p>

肖砚听她话里平静，除了不如平时情绪高昂，状态一切如常。他又倒了杯热水，塞到她手里，“暖一下，我给你热牛奶。”</p>

他走进厨房，方明曦在柜边看他。</p>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视线，肖砚停住，回头看。</p>

她捧着热水杯，站在原地，扬起一个笑。</p>

“还要一个白煮蛋。”她说。</p>

肖砚稍站，点头，“好。”</p>

……</p>

喝完牛奶吃完鸡蛋，方明曦窝在沙发角落看书，难得投入，没有缠着他说东说西。</p>

她不说话，客厅显得过分安静。</p>

肖砚莫名不适，朝她伸手。</p>

她从书里抬头，“怎么？”</p>

“上次背到哪了。”他说，“继续。”</p>

方明曦眨眨眼，将书本翻转给他看，轻笑：“背完啦。新的一节，前面的内容我已经复习过了。”</p>

她窝回角落，歪歪靠着软绵的沙发，继续看书。</p>

肖砚忽觉无所事事，房里和餐厅各绕一遍，没有什么事能做。</p>

指针走向十点，方明曦放下书，“我有点饿。”</p>

肖砚道：“想吃什么？”</p>

偶尔看书看得晚他会给她煮夜宵，大多是些面食。今天方明曦不太想吃，想了想道：“吃牛排。去楼下便利店买方便套装，你煎给我吃好不好。”</p>

肖砚皱眉，“冷冻的方便速食不好。”</p>

“我想吃。”方明曦懒散躺着，揪着头发绕在指上打圈。</p>

他无法，说了声“好”，下楼去买。</p>

方明曦也有些无聊，穿上外套和他一起出门。</p>

晚上有点寒，气温降了些，从楼道口出来，肖砚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大，轻而易举就将她的五指攥在掌心。</p>

他轻捏她的手指，感觉温度比以往低，“怎么这么冷？”</p>

“今天比较冷吧。”方明曦被风吹得缩了缩脖子，“薄外套还是不挡风。”</p>

肖砚还没说话，她忽地瞧见路旁草坪上有稀奇的小虫，一把从他掌中抽了手，拔腿小跑过去。</p>

“你看，这虫子颜色好鲜艳。”她兴致勃勃站在边上瞧，两只手揣进自己兜里。</p>

回头见他慢悠悠地走，她喊他：“你快点呀。”</p>

她嚷嚷着饿，看着却不像没劲的样子。</p>

后半段路一直走在他前面，走两步一蹦跶，踢踢石头，踩踩地面陷下去的小坑。前方好像有数不尽有趣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一下也不曾回头。</p>

从便利店买了盒装冷冻牛排，方明曦另拿了几瓶乳饮品，外加一些零散东西，装了一小购物袋。</p>

原路返回公寓，两人并肩而行。</p>

方明曦和肖砚商量牛排外的辅食，“再拌个凉菜吧，我想吃凉菜。”</p>

“凉菜？”</p>

“对。冰箱里有豆芽和花菜，凉拌豆芽或者花菜都行。加点辣，多放香油。”</p>

肖砚说：“辣吃多了上火。”</p>

“可是……”</p>

“砚哥——！”</p>

方明曦话没说完，前方一道男声横插一杠，就此打断。</p>

“砚哥你回来了？到哪呀，我上去敲门，没人应，在这等半天了，这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