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第1/3 页)

二月中, 春节来临。</p>

卓家亲戚本就不多，更有移徙出省的、外出做生意他乡定居的，这么多年待在同一个城市的早就没有几户。</p>

没有上门拜年走访的亲眷，从悦这个客人的存在也就不那么突兀。</p>

做完大扫除, 处处一尘不染，地板干净得能照出人影。门外新的春联换下去年那副，安守家宅一整年的倒“福”字，也被替换。</p>

除夕这天早上, 卓妈煮了一锅热腾腾的黄米粿，这是本地特产, 吃起来和年糕口感相近, 稍稍更粘牙一些。汤里只需加蒜叶，油盐香油适量一撒，立刻就能将香味煮出来。</p>

不仅卓爸卓妈喜欢, 从悦和卓书颜也一人吃了一整碗。</p>

“中午我简单弄，重头戏放到晚上年夜饭！”卓妈妈收拾碗筷, 一边说, “悦悦你喜欢吃油爆的虾是不？晚上我给你煮一盘，你卓叔叔一向爱吃白灼的, 我准备弄两道, 你们爱吃什么各吃各的！”</p>

从悦一听忙道：“不用这么麻烦，白灼的也好吃, 阿姨你……”</p>

“没事, 客气什么。”卓妈妈打断她, “我年年吃白灼虾我也腻味，正好跟着你换换口味。书颜爱吃红烧猪蹄，她说你喜欢辣，我多放点辣椒，好叫你们俩都吃饱！还有汤，甜的一个红枣桂圆，咸口的煮猪肚，加点胡椒保准你喝得暖乎乎的！”</p>

说着还犹觉不够，卓妈妈问：“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喜欢吃的？我下午趁早再去菜市场一趟，你一点都不挑食，什么都吃，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p>

从悦忙说不用，卓书颜撒娇卖痴：“妈，我呢？你都不管我了，我就一个猪蹄啊？”</p>

“你？你个讨人嫌的，吃个猪蹄够了，还想吃什么？！”卓妈妈嘴上这么说，其实采购的那些食材里，大半都是卓书颜喜欢的东西。</p>

餐桌边笑语连连，气氛融洽又温馨。</p>

从悦和卓书颜帮着收拾好桌面，从悦问：“阿姨，下午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p>

卓妈妈笑着赶她们，“你们小孩子能帮什么，去玩去玩，只管出门玩你们的，晚上早点回来吃饭！”</p>

从悦倒是想留在家里搭手，却被卓书颜兴高采烈拉着出门。</p>

她俩在外逛到六点半，早早赶回去吃年夜饭。</p>

卓妈妈拿出家酿的酒，卓爸爸一杯接一杯喝得欢畅，从悦和卓书颜两个也跟着尝了几杯。</p>

一桌饭菜香味四溢，电视机里播放的节目成了下饭的背景音，吵杂动静不烦人，反而增添几分热闹。此时此刻，千家万户不同却又相同。</p>

从悦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么愉悦过，和长辈说说笑笑，吃美食，喝美酒，惬意地享受每一分每一秒。</p>

一顿饭吃完，她两颊微酡，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热度才有所下降。</p>

手机里有两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从悦知道是谁。从盛作为一个大家长，除夕这一天，自然是希望家里人员整齐。</p>

再者，从悦温顺了十多年，一朝突然反抗……从盛心里对她这个女儿是否还有一丝感情，她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对从盛来说，被女儿忤逆的滋味肯定不好受。</p>

从悦没有回拨，更没有多看，将那个陌生的新号码加入黑名单，就像之前一直做的那样。</p>

走出浴室，和卓家人一块围坐在沙发边看节目。</p>

卓爸爸拿出两个红包。卓书颜一见立刻端正坐好，从悦微惊，连连摆手：“叔叔，红包我不能要，我都过十八岁了……”</p>

又住又吃又赖在这里过年，还拿红包，像话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