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3 页)

程圆死了，从楼上跳下来的女生，就是她。现场被围起来，到处都是人，什么声音都有。</p>

周窈不想去上课，陈许泽在操场上陪着她，他们站得不近，远远地看着，甚至看不清程圆摔碎的面容，只看得到满地的血迹。</p>

“我刚来的第一天下午，她借过草稿本给我。”周窈说，“她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p>

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陈许泽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她拉下他的手臂，说：“没事。我撑得住。”</p>

他们远远地看那边的动静。跪爬在地上大哭的女人，眉眼和程圆有几分相像，尽管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是有些微发丝不规矩地翘了起来。</p>

他们说，她是跪在别人家地板上打扫卫生的保姆，但周窈想，无论是哪种工作，或许，都不会比现在她的样子更卑微更可怜。</p>

程妈妈趴在地上大哭，嚎啕不止，透不过来气，甚至数度要昏厥过去。校方和警方的人只能不停安慰她。</p>

学校里多了很多人，还有记者往里冲，被拦在门口，学校里的学生们也在偷**照，一切都乱哄哄的。</p>

就像一个巨大的闹剧现场。</p>

“如果……”周窈鼻翼微微翕了一下，却停住，没往下说。</p>

陈许泽这次真正用手盖上她的眼睛，感受到她眼泪的热度，烫得吓人。</p>

周窈垂下头，将眼睛和半张脸都贴进他的手掌，不再看，只是红着鼻尖，任由泪珠从鼻尖一滴一滴滑落。</p>

“程妈妈真的很干净呢……一点都不脏……就像程圆说的……很能干，也很……”</p>

她说不下去，抿紧唇无声哭泣。</p>

程圆的母亲是伟大的。周窈相信，程圆说的一定很对。</p>

他们两人站在树下没有去上课，听满校园消息乱飞。</p>

他们说，程圆原本不会死的。</p>

是在吃完饭后，程圆从食堂回来的路上，碰巧遇上关筱筱那一群人从校外吃完饭回来。她们在外面小卖部买了个可以吹又可以扩音的小喇叭，只是个逗趣的小玩意，吹着玩儿。</p>

两边碰上，她们故意落在程圆身后，不停地“叭叭”地吹喇叭，然后喊用不怎么灵光的扩音功能喊：“各人员注意！各人员注意！附近有小偷出没，请注意您的财务！”</p>

不知是谁起的头，这一句让一群人哈哈直笑。</p>

于是他们各个有样学样，跟在程圆背后玩闹，原本这样闹了一段路程圆都没反应，直至有个女生做的太绝，拿过喇叭玩具喊：“偷钱还钱，天经地义！偷钱还钱，天经地义！喂——说你呢！别装死——”</p>

程圆终于忍无可忍，回头大喊：“我没有偷钱！”</p>

这是这一路以来，甚至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回应。</p>

这帮人愣了一下，而后看着她嘲讽道：“哟，那钱去哪了？你没偷？我们班就你最穷，手脚最不干净，少装蒜！”</p>

程圆气得呼吸不平，转身就走。</p>

那些人得了她的回应，尝过“甜头”，拿着玩具喇叭跟在后头喊得越来越过分：“程圆偷钱，快点还钱！程圆偷钱，快点还钱！你妈知道你偷钱吗？喂，脏东西！偷钱的脏东西……！”</p>

她们喊了三遍，引得许多人注目，程圆忽然停下脚步。所有人都顿了一下，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见她转过身，眼睛血红，那颜色看着让人有点害怕。</p>

程圆盯着这些女生，浑身颤抖，像极了抓狂的小兽。</p>

女生们虽有点怕，但也不是吃干饭的，很快镇定下来，不以为意，“干嘛，想打架？”</p>

程圆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冲她们嘶吼：“我没有偷钱——！我和我妈妈不是脏东西——！！”</p>

说完，她快速跑上教学楼。</p>

那群女生愣了一下，然后聚在一起嗤笑。</p>

“切，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p>

“**一个。”</p>

“偷钱就偷，还说这种话，真恶心。外强中干的软包子！”</p>

她们说了几句，忽然有人发现程圆竟然站上了顶楼，翻到栏杆前面。</p>

“快……快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