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第1/3 页)

他声音稚嫩, 口吻好似在说‘今天学了一道算术题’一样平常无奇。</p>

程隐对着他的眼睛莫名愣了许久。而后摸了摸他的头, “走, 姐姐带你去买吃的, 你爸爸要是骂你的话, 我跟他说。”</p>

小杨钢面露犹豫, 似是在纠结。</p>

程隐冲他笑, 到底是小孩子, 禁不住诱，他抓了抓头十分不好意思, 最后还是收起了课本作业。</p>

他的书包是蓝色的, 洗得褪色，有些发白。把凳子上的东西一股脑装进书包，再把书包塞进门前木桌下, 这才跟程隐走。</p>

“爸爸每天都很晚回来？”</p>

两人出了院子，程隐一边走一边问。</p>

他说是, “天黑才回家, 天没黑, 就不回来。”</p>

“爸爸没回家, 你一个人做什么？”</p>

“写作业。在门口等爸爸。”</p>

他上小学，个子不高, 程隐得低头看他。</p>

人不大，说话的模样却很正经，每一个问题都答得认真。</p>

老旧巷子里路面不平, 坑坑洼洼, 他一点都没有这个年纪孩子的皮实劲儿，很小心地避让，也不故意去踩坑里积的水。</p>

程隐头一次来，不是很认识路。</p>

“小卖部在哪里？”</p>

小杨钢抬头认了认路，指左边方向，“往这边拐。”</p>

两人提步正要朝那边走，前边一群背着书包小男孩迎面走来，叽叽喳喳吵闹得很，在这路边上就嘻哈打闹，你一句我一句，边说边互相推推搡搡。</p>

小杨钢忽地一下子停住不动。</p>

程隐回头看他：“怎么了？”</p>

他站在那，小脸唰地白了一层。惶惶眼神和程隐对上，一声不吭，只僵硬地摇了摇头。</p>

没等程隐问，走来的那群小男孩看见他们，其中一个像发现什么好玩的，‘呀’了声，抬手指来，大声嚷道：“**鬼！那边有个**鬼！没人要的**鬼出来了——”</p>

其他小孩霎时哄笑，接二连三地跟着取笑。</p>

程隐眉一皱。</p>

回头看去，小杨钢站在刚刚的位置，分毫微动。</p>

孙巧巧说收养他的人条件不好。看得出来，他比同龄人瘦弱多了，面色也不够红润。</p>

其实认真说，根本谈不上可爱。</p>

可那双眼睛干净得教人移不开视线。</p>

他的肩膀绷得紧紧的，身子像块僵硬的木头，那么短短一小截，直直插在泥地里，动弹不能。程隐清楚看见他的脸，微黑微黄中烧起一丝一丝的红。</p>

他傻站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微瞠着，清澈得毫无瑕疵。</p>

——亦写满了对这世界的慌张害怕。</p>

他不动不语，全无反抗，只僵硬站在那。这样的场景，分明上演过无数次。</p>

程隐微微吸了口气。</p>

沉着脸冲着那群聒噪的小鬼斥道：“闭嘴！”</p>

音量够大，语气够凶，吓得他们惊了一下，傻眼不敢说话。</p>

程隐用力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也不管他们是群还在上小学的小孩，冷眼道：“谁再说一句，我就把他摁在地上打得他爸妈都不认识。”目光定格在中间，抬手指向带头取笑的那个萝卜头，“你，到我面前来——”</p>

她这么吓人，一帮熊小孩哪可能乖乖听话，推搡着左右跑开。</p>

有胆子小的，被吓哭，一边跑一边‘哇’地嚎出声。</p>

烦人的萝卜头散了，程隐倒回去两步。</p>

垂眸看了看脸色白白的小杨钢，冲他伸出手，“我牵你。”</p>

一字不提刚才那些。</p>

他愣了愣，抬头小心翼翼看向程隐，“可以……可以牵吗？”</p>

程隐晃了晃手指，“当然可以。”</p>

小杨钢愕然眨眨眼，而后将手在衣服上来回擦了好几遍，极其小心地去碰她的手。</p>

他的手很小，她轻易就能包在掌心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