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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伊满以为, 瑞王吃了一次瘪，总该安分两天，但事实证明，她又一次想错了。</p>

对方依然坚持不懈地把软被丢下床，尽管每天早上起来, 都要静坐许久才能平复, 也不见他放弃这种做法。</p>

几次之后, 苏伊大发慈悲，终于不再捉弄他了，反正被抱着睡，她也没觉得不舒服。</p>

不过，即使没她的主动戏弄，每次两人相拥醒来, 某个人依旧不太好受就是了。</p>

不知什么时候起, 瑞王开始频频盯着苏伊出神，或者在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时候, 不知不觉向她靠近。</p>

现在他来找她，已经不怎么提交手的事了, 最常做的就是坐在一旁看她。</p>

他本人似乎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反倒引得府里的侍女们, 每每因见到他看苏伊的眼神，而面红耳赤。</p>

作为有恋爱经验的人, 苏伊知道, 这家伙正迷茫着, 但很快就要打开某扇新世界的大门了，或许只差一点提示，或者一点刺激。</p>

她半点没有出手帮一把的打算，反而坏心眼地觉得，他现在这样，好像一头大狼，对着一只美味的贝壳，抓耳挠腮不却知道该如何下口的样子，还挺可爱的。</p>

要是有人知道她的评价，再看看瑞王那高大的身形，骇人的气势，肯定要止不住打冷颤，然后在心里念一句：不愧是王妃，喜好奇特，佩服佩服。</p>

王府的日子，比从前更加悠闲自在，瑞王不管事，府里几乎由苏伊说了算，听戏、说书、唱曲、游园，从前干不了的事，如今她都做了个遍。</p>

除了偶尔出门应酬，隔三差五进宫给太后、皇后请请安，听她们念叨几句以外，苏伊觉得，在这个世界折腾了这么久，如今，她才总算是过上当初想要的，混吃等死的日子。</p>

入冬后下了一场雪，花园里的草木和远近建筑物上，仿佛覆盖了一层雪白柔软的毯子，比起另外几个季节，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致。</p>

苏伊让人在暖亭里烧起小炭炉，她靠在软塌上，一边欣赏亭外的景色，一边围着炉子烤火，青莲在她的示意下，去厨房拿了几个红薯，放在炉子上慢慢烤熟，焦甜的香气，更为雪天添加了一丝融融暖意。</p>

有人通报，说柳氏来访，苏伊让直接请进来。</p>

柳氏踏进亭子，便笑道：“你倒会享福。”</p>

“难得嫂子来找我。”苏伊请她坐下，叫人拿个暖手炉来。</p>

柳氏摆摆手说不必，恰巧侍女奉上热茶，她便把茶盏捧在手中，缓缓舒了口气，玩笑道：“我倒时常想来，可是见你这王府门墙高大，规矩众多，又给吓回去了。”</p>

苏伊佯装生气，“你就只管取笑我。”</p>

柳氏仍是笑，低头喝了一口茶，与以往自己府里喝的并不相同，倒好像她曾有幸品尝过一回的贡茶。</p>

她忍不住又品了一口，垂眼时看到脚边的炭盆，里面的木炭色如白霜，燃而无烟，正是传闻中御用的银霜炭。</p>

她抬起眼看苏伊，瞧她舒适地靠在一堆软枕里，身上的衣服不知是用什么料子做的，鲜亮而柔软，颈边那一圈白色绒毛，没有一丝杂色，白得仿佛窗外新落下的雪，蓬松轻巧地簇拥着她那张绝色的脸。</p>

不管见了多少次，每一回再见，柳氏都止不住为这样的容貌赞叹。</p>

先前在府上，苏老爷一直跟她念叨，说不知瑞王对苏伊怎么样，会不会又是一个沈二，柳氏原本也有些担心，直到现在亲眼见识她的吃穿用度，看见她周身慵懒而闲适的气息，才确定她在王府里，未曾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p>

“府里最近怎么样？兄长还好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