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月何处有(第1/3 页)
夜色更深，大地一片黑暗。</p>
因为今夜没有明月。</p>
今夜的明月是不是已经死了?</p>
燕南飞打马狂奔傅红雪动也不动地坐在他身旁。</p>
华丽的马车，沉重的车厢。</p>
“我们t为什么一定要坐车?”</p>
“因为我们有车”</p>
“马已累了，一匹倦马，载不动两个人，却可以拉车1</p>
“因为车有轮?”</p>
“不错。”</p>
“我们也有腿，为什么不能自已走?”</p>
“因为我们也累了，我们的力气要留下来。”</p>
“留下来杀人?”</p>
“只要有人可杀，只要有可杀的人。”</p>
孔雀已死了。</p>
孔雀山庄已不再是孔雀山庄。</p>
黑夜中还有几点星光淡淡的星光照在这片废墟上，更显得凄源。</p>
已往返奔波数百里的马，终于倒下。</p>
地窖中没有人，什么都没有，所有能搬走的东西都被搬走[</p>
火光跳动，因为燕南飞拿着火折子的手在抖。</p>
—-据说孔雀死的时候，明月也会陷着沉下去。</p>
燕南飞用力咬着牙“他们怎么会知道的?怎么知道人在这里?”</p>
傅红雪握刀的手没有科，脸上的肌肉卸在跳动，苍白的脸已发红，红得奇怪，红得可怕。</p>
燕南飞道“我们来的时候，后面绝没有人跟踪，是谁—。／</p>
傅红雪忽然大吼“出去”</p>
燕南飞怔住：“你叫我出去?”</p>
傅红雪没有再说话，他的嘴角已抽紧。</p>
燕南飞吃惊地看着他，一步步问后退，还没有退出去，傅红雪已倒下，就像是忽然有条看不见的鞭子抽在他身上。</p>
他一例下去，就开始抽缩。</p>
那条看不见的鞭子仿佛还在继续鞭打，不停地鞭打。</p>
傅红雪整个的人都已因痛苦而痉挛扭曲喉咙里发出低吼，就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吼声：“我错了，我错了……”</p>
他—只手在地上抓，又像是一个快淹死的人想去抓一条根本不存在的浮木。</p>
地上也铺着石块，他的指甲碎裂，他的手已开始流血。</p>
他另…只手还是在紧紧握着他的刀。</p>
刀还是刀</p>
刀无情所以永桓。</p>
燕南飞知道他绝不愿让任何人看见他此刻的痛苦和他的痼疾。</p>
可是燕南飞没有退出去因为他也知道，刀虽然还是刀，傅红雪却已不再是傅红雪。</p>
现在无论谁走进来都可以一刀杀了他。</p>
——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为什么要这样的人有这种病?</p>
燕南飞勉强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p>
火折子灭了，因为他不忍再看。</p>
他的手却已握住衣下的剑柄。石臂上那个洞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神话中那独眼恶兽的眼睛。</p>
他发誓，现在无论谁想从这里闯进来，他都要这个人立刻死在他剑下1</p>
他有把握。</p>
没有人从这里进来，黑暗中却忽然有火光亮起i</p>
火光是从哪里来的?</p>
燕南飞霍然回头，才发现那扇有十二道锁的铁门，巳无声无息地开了一线。</p>
火光从门外照进来，门大开，出现了五个人。</p>
两个人高举着火把，站在门口另外三个人己大步走了进来。</p>
第一个人右腕缠着白布用一极缎带吊在脖子上，左手倒提着一柄孤形剑眼睛里却充满了仇恨和怨毒。</p>
他身旁的一个道袍玄冠，步履稳重，显得胸有成竹。</p>
最后一个人满脸刀痕交错，嘴角虽带着笑意，看来却更阴鸳残酷。</p>
燕南飞心沉了下去，胃里却有一股苦水翻上来，又酸又苦。</p>
他应该想得到的，别人打不开门上的十三道锁，公孙屠却能打得开，石壁上那个洞，并不是这里唯一可以出入的门户。</p>
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都太有把握所以他们就犯了个这致命的错误。</p>
公孙屠忽然伸出只手，摊开手掌，掌心金光闪闪，赫然正是孔雀翎。</p>
孔雀翎已到了他手里，明月心呢?</p>
燕南飞勉强忍耐着，不让自己呕吐。</p>
公孙屠笑道“你们不该让她用这种暗器去对付墙上一个洞的，我们是人，不是老鼠，既不会打洞，也不会钻洞。”</p>
他笑得十分榆抉“着不是她全心全意要对付这个洞，我们要进来只怕还不容易。”</p>
燕南飞忍不住长长叹息“我错了。”</p>
公孙屠道“你的确错了，你本该杀了我的”</p>
杨无忌淡淡道所好以你以后一定要记住我的话若要杀人，就应该百无禁忌。”</p>
公孙屠道：“你不该提醒他的，若是他还有第二次机会，我岂非死</p>
杨无忌道：“他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t”</p>
公孙屠道“没有。”</p>
杨无忌摇摇头，悠然道“现在他唯一能杀的人，就是他自己。”</p>
杨无忌道“他至少还可以杀傅红雪。”</p>
公孙屠道：“傅红雪是赵平的，他连动都不能动。”</p>
燕南飞看着他们，只觉得他们的声音仿佛已变得很遥远i</p>
他本该集中全都精神力量，来对付他们的。</p>
他应该知道这已是他的生死关头，他们绝不会放过他，他也不能退缩。</p>
就算有路可遏，也绝不能退。</p>
可是他却忽然觉得很疲倦。</p>
这是不是因为他自已心里巳承认自已不是这两人的敌手?</p>
明月已消沉，不败的刀神已倒下，他还能有什么希望：</p>
公孙屠正在问赵平“你这只手是被谁砍断的?”</p>
赵平道“傅红雪。”</p>
公孙屠道：“你想不想报复7”</p>
赵乎道：“想……”</p>
公孙屠道“你准备怎么样对付他?’</p>
赵平道：“我有法子。”</p>
公孙屠道“你现在为什么还不出手t你难道看不出这是你最好的机会。”</p>
杨无忌道，“良机一失，永不再来，筹傅红雪清醒时，就巳太迟</p>
公孙屠道“现在你也用不着担心燕南飞。</p>
赵平忍不住问“为什么?”公孙屠道因为只要他一动，傅红雪立刻就会变成只孔雀……</p>
赵平道／孔雀?”</p>
公孙屠道“这一筒孔雀翎无论插在谁身上，那个人都会变成只孔雀，死孔雀。”</p>
赵平笑了，“可是我倒不希望他死得太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