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见面(第1/3 页)

“你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羲和跟余霁并排着往楼上走，她顶着这样一张脸余霁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看都不看，她沉不住气，出声问道。</p>

余霁停下来，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盯着她那张脸，既不借此思人，也不嘲讽她刻意的模仿。</p>

羲和被他冰冷的眼神噎了噎，却也无气可发，不愧是赤羽的儿子，精致的皮相并不会因为疲态而消减太多，只是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是她不曾在赤羽遗留的录像和图片中找到的，只见他紧抿的嘴唇轻启，问出一句：“累吗？”</p>

羲和这些年听到的讽刺并不少，但没有一个人像余霁这样既不过分关心也不像恶意贬低，似乎只是在问她的感受，她僵在原地，彻骨的冷意撑开了她每一个毛孔，寒气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但是余霁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边上楼边说：“我们见过的。”</p>

“是吗？”羲和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笑颜也已经坚持不住，整个人都有些慌乱。</p>

“是往这边走吗？”余霁指了指绸绒地毯一直延伸的走廊尽头，他很顺从。</p>

“是。”羲和跟上。</p>

“哎——”狸刀被门开时漏进来的光惊醒，他伸手挡着眼睛，在粗糙的指缝中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逆着光，淡漠地看着他。</p>

秦樾的脸上粉之后确实雌雄难辨，但卸了妆鹰状的眼、长而挺的鼻子和薄唇因为跟这躺在病床上的人一模一样，才不会让秦樾的面容过于阴柔。</p>

余霁大概猜到这是谁了，但他不知道秦樾为什么让他进来，在见到狸刀之前，羲和把一碗药端给他，他也只是认为他是来照顾病患的。</p>

狸刀看清了端药走过来的人，他手撑着床垫挣扎着从被子里探出半截身子，浓重的喘息顿时充斥着整个昏暗的房间。</p>

“我第一次见到赤羽的时候，她就是这样，逆着光立在人群之后一言不发，把我刚抓到手的人全都带走了，我挥了挥手，没让人追，来日方长。”狸刀靠在靠垫上，卸了浑身的力量，眼睛浑浊又呆滞，只有从嘴里不断吐出来的气能证明他还活着。</p>

余霁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言不发地把药递给他。见他不动，只好自己捏着瓷勺舀起一口汤药送到他嘴边。</p>

狸刀好笑地看着这个五官与赤羽极其相似的年轻人，直到扑到嘴唇上的潮气越来越淡，他才发了狠似的连勺带药咬在嘴中，好像是要牢牢抓住这一丝出自“赤羽”的“温情”。</p>

余霁在瓷勺和那人口齿磕碰发出“咔”的一声时就松了手，任凭他喝下那口药汁后把勺子吐在被单上。余霁缩了缩手，借此掩盖内心没来由生起的一股厌恶。</p>

“后来，我见到了她另一面。”狸刀咽了咽喉咙里泛起的苦涩，吐出一口浊气，“说起来，这个地方你也经常去的，市福利院，赤羽就在那里弹琴，不，那时她不是赤羽，不是蛊雕的女儿，只是手无寸铁、软弱又有魅力的女人。”</p>

余霁本就兴趣缺缺，只有听到“市福利院”的时候才有点反应，但他的反应不是集中在狸刀的话里，而是狸刀发紧的声线和有些深而急促的呼吸上。</p>

“我狸刀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要不到手的，我等着，等着事情结束，但是她居然死了？！”说到着狸刀有些激动，发黄的眼球上布满可怖的红血丝。</p>

“她居然死了？”狸刀凑到余霁面前，不满他无动于衷的表情，只好独自加深这份遗憾和悲伤。</p>

“我找了好多个替代品，那些孩子……结局都跟赤羽一样，还有羲和，她长的最像，不不不，最像她的人是你。”</p>

“啪！”瓷碗被余霁打翻，乌黑的药汁泼在地上，腥臭瞬间弥漫整个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