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恶鬼惊魂5(第1/3 页)

他浑身骨头抽疼得厉害，冷汗糊了满头，撑了半会儿只勉强睁开了一道眼缝，视线里凑来一张稚嫩的小脸，噘着嘴在他脸上吐气：“弟弟弟弟！快醒醒，爸爸来了！”</p>

阿袁一怔，身体不自然地想坐直，可腰杆才一挺，疼痛就拽着他又倒了回去。</p>

门口吱呀一声响动，随着咚咚咚闷沉的皮鞋声，床边走来了位消瘦如骨的年轻男人。</p>

他单手撑在床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阿袁，漠然道：“安正，你弟弟怎么样了？”</p>

甫一听那称呼，阿袁不由又扫了一眼身旁的小男孩。小男孩已经跳到了地上，跑到男人身前站得笔挺笔挺——这估计就是孩童时期的黄安正。</p>

那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p>

阿袁撑着眼缝，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眼前这人，赫然就是年轻时候的黄荣强。只是这会儿他太过干瘦，别说肚子上沉甸甸的赘肉，就连脸颊上也如被削光了肉般，光留着左右颧骨，突兀得吓人。</p>

他大概好几天未曾休息了，黑眼圈笼着他的一双眼睛，两只眼睛似向内凹陷进去，瞧着人时死气沉沉的。</p>

阿袁被他盯了一眼就觉得本就作痛的骨头更加疼痛了，他挪开视线，专注地盯着旁侧床头的一盏小熊台灯。</p>

临到此刻，他居然奇异地冷静下来了。他想着常安在“附身鬼”的说法，心念一动，脑海里隐约浮现出那黑炭般的小厉鬼——这大概就是那小厉鬼想让他看到的，属于它的记忆。</p>

可是，为什么这个小厉鬼会想让他看到这些？</p>

阿袁有些莫名其妙，耳边听着黄安正稚气的应答：“弟弟很难受，一直说不出话来……”他顿了一顿，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耳语般悄悄问，“爸爸，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摔弟弟了？”</p>

摔？不是打而是摔？难道他此刻的疼痛全是黄荣强造成的？阿袁一惊，只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断往后缩着，像是在强烈恐惧着什么。</p>

“安正乖，懂得来照顾弟弟了。”黄荣强的声音阴沉得像快拧出了黑水来，“可弟弟不乖，他不听爸爸的话，跑去不该进的地方，看到了不该看的人。”</p>

“可是那地方住着妈妈呀。弟弟想妈妈了，我也想妈妈呀，”黄安正虽然有些胆怯，可仍执拗地望着黄荣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妈妈呢？”</p>

“别叫妈妈！”黄荣强怒声斥道，“她不是你们妈妈了。”</p>

阿袁一瑟缩，黄安正也被他吓得缩了脖子往后连退了几步，眼珠子却仍一错不错地盯着他。</p>

黄荣强被他盯了半会儿，低低叹了口气，低下头问道：“安正喜欢现在的妈妈么？”</p>

黄安正歪头想了想，摇摇头小声道：“不喜欢。”</p>

黄荣强摸着黄安正的头低声诱导道：“安正还记得妈妈是什么时候变得不正常的么？”</p>

黄安正歪头想了想，侧头扫了眼床上的人，更加小声道：“是生了弟弟以后。”</p>

黄荣强道：“那么安正还喜欢弟弟么？”</p>

黄安正眨巴着眼睛望着黄荣强，又回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阿袁，点点头还是道：“妈妈叫我要保护好弟弟的。”</p>

黄荣强继续诱导道：“可是妈妈已经不正常了，妈妈说的话还能听么？”</p>

黄安正不说话了，他睁着一双眼睛，瘦巴巴的小脸鼓了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p>

黄荣强也不逼他，只从身后拿出一辆精致的小汽车玩具。汽车头部车牌处，用喷漆绘出一个大写的字母“X”。</p>

阿袁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著名的X玩具公司近年来限量发行的一批小玩具，要价不菲。</p>

黄安正似乎期待了这玩具许久，两只大眼睛一瞬间亮起了光芒，期冀地望了望这个小玩具又转而盯着他的父亲。</p>

黄荣强道：“安正想要么？”</p>

黄安正用力点点头，大声道：“想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