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话渐渐迫近9(第1/3 页)

之后的一段时间阮父因着工作加班，连续几天晚上都不曾回家。</p>

少年也一直在阿袁家里吃饭。那段时间阿袁每天一下课就赶着往家里跑，纷丽的世界对他失去了吸引力，好似只有少年在的地方才有漂亮的色彩。</p>

再度熟悉了之后，少年偶尔也会同他说话，问他考上了哪里的中学，成绩怎么样。</p>

这些生疏而客套的对白就好像给彼此间建了一层厚厚的玻璃。</p>

阮袁想问少年现在住在哪，他还想要他的电话，想着平日没上课的时候还可以去找他玩，他想少年大概是刚来这座城市不久，很多好玩的地方都没去过。</p>

可是少年却不肯说，只是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耳垂，笑着问他：“还没吃够教训？”</p>

阮袁马上就想起了当年的事，可再要细问，却被少年巧妙地岔开了话题。</p>

一直到那顿饭结束，阮袁还记挂着少年的话，他借口要去倒**，趿着拖鞋跟在少年后面亦步亦趋。</p>

楼道里黑漆漆的，感应灯又坏了。只有楼外路灯微弱的灯光，自镂空的墙面零散地透进来，星星点点，像是一只只飞不起来的萤火虫。</p>

隔壁在播着新闻联播的片头曲，楼上的孩子在弹钢琴，支离破碎的音符激起了另一户人家的狗吠，汪汪的声音很快又被楼下人家的争吵声覆盖了过去。</p>

无数嘈杂的声音从单薄的墙体中透出，拥堵在狭窄的楼道里，又被黑暗酿成与世隔绝的沉寂。</p>

阮袁是耐不住这种沉寂的，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挑着重点问少年：“哥，你现在住哪呢？”</p>

少年道：“住宿舍。”</p>

阮袁又问他：“哥，你现在在哪所学校读书呢？”</p>

少年反问他：“你问这个做什么？”</p>

“去找你玩呀，”阮袁嘟了嘴，委屈道，“你怎么防我跟防贼似的，问你什么都不肯说。”</p>

少年倏然停住了脚步，阮袁三步并两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哥？”</p>

“阿袁，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少年侧过头来，光影将他清隽的脸分割成了两半，浸在昏光中的一半表情寡淡，而另一半溶在黑暗里像是咧出了狰狞的笑，他轻轻道，“你应该离我远一点。”</p>

阮袁有些被吓到了，他后退了一步。少年伸臂从他手里拿过那袋**，又用空出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阿袁乖，回去吧。”</p>

阮袁没再说话，他只是站在楼梯上，目送着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弭在黑暗之间。</p>

隔日阮袁仍是一下课就跑回了家，然而他左等右等只等回了不用加班的阮父。</p>

青菜稀粥，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阮袁几次想要开口，又被两个大人的沉默给生生憋了回去。</p>

他只有趁着吃过晚饭后母亲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跑过去问：“妈妈，妈妈，以后哥哥还来吃饭吗？”</p>

阮母正要说话，身后却传来阮父怒气冲冲的斥骂：“你叫谁哥哥？”</p>

那是阿袁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父母吵得那么凶，他被妈妈赶回了房间锁在了里头，只能通过缝隙听着外面的争执。</p>